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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釣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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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釣魚

裴疏槐趕到事發現場時,包間裏的其餘投資商都散了,只剩祁暮亭坐在沙發上閉眼小憩,腳邊全是碎玻璃。一屋狼藉之上還坐著倆始作俑者,一個靠著右墻,一個靠著左墻,各出一只正在被冷敷的眼睛,拼起來估計剛好能湊一對熊貓眼。

兩人顯然還沒熄火,但這會兒誰都硬哽著氣,不敢再鬧騰。

裴疏槐穿過空中的無形怒火墻,走到右邊,掃了眼陸安生:衣領被扯爛了,抓好的發型這會兒神似分叉掃把,嘴角也有青紫。

“皮外傷,養幾天就好了。”大晚上讓人跑一趟,陸安生理虧,主動開了口。

裴疏槐“嗯”了一聲,往左邊兒看了一眼,“事情怎麽說?”

陸安生說:“不怎麽說。”

“打完就行了。”靠左墻的“小傅總”說。

這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,西裝革履也掩不住年輕人的盛氣,他沒有傅致那股玉面狐貍的精明,卻有一雙很像的笑眼。

傅景取下冷敷袋,露出一眼烏青痕跡,起身走到祁暮亭身邊。先前的怒火和激情被冷敷袋散去,這會兒面對祁暮亭,顯然氣弱心虛,“二哥,我走了。”

“不急。”祁暮亭睜眼,“等你哥來接你。”

傅景一楞,“我哥不是病了嗎?”

“放心。”祁暮亭淡淡地說,“還死不了。”

話音落下沒多久,傅致就出現在門外,外套長褲包得嚴實,露在臉面上的唇色很是蒼白。他掃了眼屋內的情況,對耷拉著腦袋不敢看他的傅景說:“滾出來。”

傅景哪敢吭聲,滾出去了。

傅致知道萬泰的東家是誰,對裴疏槐說:“今天造成的損失,我來賠償。”

“沒事。”裴疏槐看了眼他的臉色,“傅總多註意身體,我讓酒店的司機送你們。”

傅致道了聲謝,領著傅景走了,酒店經理看了眼裴疏槐的眼色,連忙跟了上去。

“這兒離你家遠,你又喝了酒,”裴疏槐對陸安生說,“今晚在這兒睡?”

陸安生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。

裴疏槐叫人去開間套房,跟著過去把陸安生安頓好,這才折回包間。祁暮亭正在和人通話,裴疏槐靠在門邊等他掛斷電話,才說:“他們倆怎麽打起來的?”

“不知道,飯局快結束的時候,陸安生說自己去洗手間,沒一會兒,他就在外面走廊和傅景鬧上了。”祁暮亭說,“應該是素有嫌隙,兩個人又都喝了酒,所以見面就臉紅,激兩句就上頭。”

裴疏槐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嫌棄,“既然是傅總的弟弟,你幹嘛不管?”

“都是成年人,自有分寸。”祁暮亭說。

裴疏槐說:“但你也說他倆都喝了酒,打架的時候也容易上頭,萬一出了岔子怎麽辦?”

祁暮亭說:“自己負責。”

裴疏槐不知道該說他是冷情還是太理智,他沒立場也沒理由置喙,但免不了好奇,“如果是傅致,你也會冷眼旁觀?”

“傅致不會這樣。”祁暮亭客觀地說,“這個假設沒有意義。”

也是,傅致更像是沈穩妥帖得面面俱到的人,不會被輕易激怒。裴疏槐沈默了幾秒,說:“我說到做到,你以後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,盡管開口。”他兀自警惕,“不要獅子大開口。”

“我現在就有用得著你的地方。”祁暮亭起身走向裴疏槐,擦身而過時身上的酒香蹭過裴疏槐的鼻尖,“載我回蘭因公館。”

裴疏槐本以為要被狠宰,沒想到當回司機就能償還人情,他不要太樂意,一邊跟上去,一邊發消息讓陸安生好好休息,別再瞎鬧。

陸安生過了會兒才回了個乖巧jpg,彼時裴疏槐和祁暮亭已經到達地下車庫。

兩人上了車,裴疏槐打開定位,全程二十多公裏,倒不是很遠。他系上安全帶,驅車駛出車庫,路上太安靜,他問了一嘴:“傅總怎麽了?”

祁暮亭拿著手機在打字,說:“呼吸道感染引起的發燒。”

裴疏槐想起碎在包間裏的白酒瓶,順嘴說:“大夏天的,少坐在空調房酗冰酒。”

“你還能隔空問診?”祁暮亭調侃,算是解答了傅致的病因。

裴疏槐“嗯哼”,“我會的多著呢。”

祁暮亭幾不可聞地“嗯”了一聲,像是沒什麽精神。

也是,畢竟應酬了那麽久還要欣賞一出打架,想想都累。裴疏槐沒再開口,直到中途一個電話打進來,是裴逾白。

裴疏槐下意識地瞥了眼身側,祁暮亭閉著眼,呼吸清淺,不知是在休息還是睡過去了。他接起電話,“餵?”

“二哥,你怎麽還沒回來?”

裴疏槐納悶,“你還能查我的崗?”

“我沒,我是聽說你一溜煙就躥到車庫,又一溜煙就開車跑了,這大晚上的……”裴逾白語氣謹慎,“你是不是出去打架了?跑得那麽急,是兩幫人互砍嗎?”

裴疏槐翻了個白眼,“我還沒加入斧頭幫,睡你的吧,我在開車,待會兒就回。”

裴逾白聞言松了口氣,聽話地掛斷電話。

“你們關系好了不少。”祁暮亭突然開口。

裴疏槐說:“還行吧。”又頓了頓,“吃醋啊?”

祁暮亭沒答,裴疏槐當他默認了,說:“別吃,我和裴逾白只會是幹幹凈凈的兄弟關系。”

整個人都變了,對裴逾白的感情做出變化,這也不奇怪。但祁暮亭佯裝不解,“變化遽然,為什麽?”

裴疏槐瞎說:“換口味了。”

祁暮亭問:“怎麽個換法?”

車停在紅綠燈線,裴疏槐伸手從副駕駛前的櫥櫃裏摸出一盒玫瑰薄荷味的爽口糖,倒了兩粒放進嘴裏,說:“特別漂亮的大美人,人間尤物。”

說完,他像是想到什麽,連忙打了下補丁,“特別辣的辣妹,辣姐也行。”

祁暮亭眉梢微挑,“直接換了性取向。”

裴疏槐面色認真,“啊。”

祁暮亭對此不作太多的評價,只說:“那裴總前兩天給你介紹陳家的女兒,你怎麽不去?”

裴疏槐“哢嚓”嚼斷糖,“你怎麽知道?”

這狗逼還在盯他?

“你表哥說的。”祁暮亭說。

“裴疏槐”的表哥,也是陸安生的親哥——陸恂。他能和祁暮亭聊到這種事,估計交情不淺,祁暮亭以前對“裴疏槐”諸多忍讓,難不成是礙於他?

裴疏槐暗自猜測,嘴上說:“裴……”他差點直呼裴翊,又快速改口,“我爸估計是想和他們家合作。”

“但如果你們能成真,對兩家都是有益處的事。”祁暮亭想了想,“陳家的女兒我見過,她符合你的擇偶標準。”

裴疏槐剛才就是瞎說的,他根本沒想過什麽辣姐辣妹,只是下意識地覺得要把對象定義成“非男性”而已,否則那不就是在說祁暮亭嗎?

“我看了眼照片,覺得不合眼緣,就懶得折騰了。”裴疏槐這也不算撒謊,畢竟他這人的確信眼緣,而且在感情之事上,他覺得如果第一眼只感覺平常,那估計日久也難生情。

祁暮亭說:“你信奉一見鐘情?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紅綠燈時間到了,裴疏槐驅車前進,“怎麽說呢,總得和看到其他人的反應有點差別吧,不說心如擂鼓,至少留個忘不掉的印象——”

他的話突然戛然而止,眼眶無意識地撐大了些。

“抽風了?”祁暮亭側目,覺得裴疏槐看起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,而且這個發現讓他驚詫,甚至到了驚恐的地步。

“……我要是抽風,今晚你必死。”裴疏槐臉色不佳,在身側那道打量的目光下有些暴躁地說,“我說的是正常情況下,特殊情況不算!”

祁暮亭扯了扯唇,說:“你這樣很像‘此地無銀三百兩’。”

“……別瞎扯,我有什麽好‘三百兩’的?”裴疏槐不承認自己想到了那個夢,他記得祁暮亭的語氣、目光,甚至在夢中聞見了那股檀香。

陸安生說這是變態色|情狂的行徑,可他不是,那這算不算印象至深?

“操啊。”裴疏槐無意識地喃喃。

祁暮亭問:“操誰?”

“你。”裴疏槐煩躁,“不該你說話的時候就把嘴閉上,再說話舌頭都給你拔掉!”

“哦。”祁暮亭這會兒格外溫順,“那我不說了,你別生氣。”

裴疏槐:“……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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